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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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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,皇帝便早早的出了行宮,準備往獵場去,不但自己起了個大早,還讓禁軍挨個去把同行的王公宗親、大臣女眷都給叫起來了。

梁輕被叫醒時,還在睡夢中,他撩起自己長發,重重嘆了口氣,這位皇帝,可真是政事不幹,玩樂最積極。

繡繡服侍他起來洗漱,換好衣服出了房門,梁輕扭頭看向蕭承衍,對方頭一次打著哈欠鎖了門,神情略有恍惚,眼底還有些烏青。

梁輕驚訝道:“你昨晚做賊去了?”

蕭承衍看了他一眼,道:“認床,沒睡好。”

梁輕有些不信,不過想到對方來到此地,昨晚又見了皇帝,終究沒有國公府安穩,心中煩亂沒有睡好也是應當的,便沒追問。

梁輕腿腳不便,即便到了獵場,也只能看個熱鬧。

他的輪椅只能在平地上推,獵場地面顛簸,走得慢,等梁輕抵達時,大家基本上都到了。

皇帝穿著騎馬的勁裝,手上提著一把格外精美鋥亮的弓,正在給宗親和朝臣們展示炫耀自己拉弓的臂力,臉上滿是興奮。

而他身邊,安定侯的二公子程子瑞正諫言道:“陛下!我有個想法,不如在場的各位都出一筆錢,無論多少,合在一塊,最後按照打的獵物的多少來分,獵物多的分到的銀子多,沒打獵物的,一份也拿不回,如何?”

梁輕:“……”

梁輕回頭看了眼自己身邊,一弱兩殘,頓時有些絕望,這游戲對國公府也太不公平了吧!

然而皇帝卻覺得很有意思,當即采納了這個建議,眾臣見皇帝都答應了,自然不敢反駁。

很快便有小太監拿著小盒子過來收銀兩了,因為皇帝沒有說明確的數額,但大家都頗要面子,就怕自己給少了,銀子眼見著越給越多,到了梁輕這兒,已經提價提到了一個人十兩銀子。

小太監笑瞇瞇道:“公爺,您瞧著給吧,就當圖個陛下開心。”

梁輕內心毫無波動,皇帝都來了,誰敢搶他風頭,這些銀兩最終不就是給皇帝的嗎?

梁輕伸手往後:“銀子。”

太監一楞,看向他後邊的蕭承衍。

梁輕在現代習慣了出門不帶現金,不喜歡身上背著個重重的銀袋子,都是交與下人帶著的,反正也沒人有那個膽子私吞。

蕭承衍面無表情地從銀袋子裏掏了一把,不多不少,剛好三十兩。

太監一時間竟忘了該奉承說什麽了,只得笑了下。

很快,太陽從山巔浮了起來,明媚的日光照在大地上,草地上的眾人也都換上了騎馬的勁裝。梁輕自然去不了,和身邊站著兩個朝中老臣搭話。

忽然場上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聲,只見臨安的年輕小姐和公子聚集的地方,一人騎車一匹黑色汗馬,飛奔而出。

梁輕聽到身邊的老臣摸了下胡子道:“呵呵,那是安定侯家的二公子罷?果然和他的父親一樣,騎術高明,英姿勃發。”

“那邊年輕的哪個不會騎馬?都愛這些舞刀弄槍的,覺得刺激。”

梁輕瞇眼看過去,果然見程子瑞騎著馬溜達了一圈,姿勢帥氣極了。

沒過一會兒,皇帝騎著馬入場了,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,對方面容冷峻堅毅,身形高大,騎著馬,氣勢比皇帝都還要足。

透著淡淡的殺氣,目光銳利如鷹,一看便是久經沙場的人。

梁輕細細瞧了好幾眼,又道:“那人是誰?”

“大人,那位是安定侯。”

“不愧是統領三十萬大軍的主將,還是從前那般颯爽英勇啊。”

梁輕皺了下眉,程子瑞跟他這位父親一比,真是跟小綿羊差不多了。

等皇帝準備好了,便帶著人騎馬奔入了林間,去狩獵了。隨後,程子瑞等宗親公子小姐也跟著一路有說有笑出發了。

而在不遠處,一堆站在外圈等候指示的侍衛和太監人群中,蕭承衍站的仿佛鶴立雞群,他瞇眼看向不遠處的梁輕,對方正看著皇帝離去的方向出神。

想要去?

蕭承衍暗自想。

皇帝一走,眾人也便相繼離開了,有幾個宗親和朝臣過來邀請梁輕回去下棋,梁輕想了想,哪有大老遠出了臨安,還要回房間悶著的?那太令人不愉快了。

於是梁輕便拒絕了。

梁輕讓人推自己去了最高的山丘上,風景和視野都是極好的,時不時有人騎著馬狩獵經過,偶爾也有人跟他打招呼。不一會兒,梁輕感覺到身邊有人走過來,他低頭,看見對方伸過來的手上托著一條毯子。

梁輕一楞,接過鋪在自己的雙腿上。蕭承衍道:“繡繡讓拿來的。”

梁輕頓了頓,目光看向遠處,道:“沒什麽要緊的。它是冷是熱,我也不知道。”

最開始,梁輕並不適應雙腿無法行走這件事,但是那又如何,他無父無母,身邊沒個近親,哭了也沒個人心疼的。到後來,國公府下人對自己的生活安排的都妥當,梁輕也就習慣了。

蕭承衍一楞,低頭看他:“公爺沒想過,治好嗎?”

山丘下的灌木叢傳來一陣聲響,梁輕扭過頭,看見一只灰撲撲的兔子從裏頭鉆了出來,又飛快地跑走了。

梁輕眨了眨眼,不太想提這個話題:“想過,又如何。”

“過了酉時,皇帝回宮,換衣沐浴,正是山野間最安靜的時候,而夜晚的聚會尚未開始。”

蕭承衍看著他,微微勾唇道,“我帶公爺去騎馬。”

月色落入山林,酉時一過,眾人即便意猶未盡,但夜晚山路晦暗,危險系數大幅提升,也不得不回去休整了。

某處僻靜的偏院裏,梁輕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汗血寶馬,明知沒有人,依然忍不住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道:“你確定這個時間,眾人都在沐浴換衣,不會有人發現?”

“確定。山上夜晚危險,無人會再去。”蕭承衍牽著馬繩,但即便這一匹已經是他挑的最溫順的馬,卻還是一個噴鼻,將梁輕嚇得一哆嗦。

蕭承衍耐心道:“公爺不要怕。”

梁輕嘴硬:“我沒有。”

蕭承衍無奈道:“我托公爺上去。”

梁輕推著輪椅往前,那馬忽然頭一甩,梁輕登時閉上眼睛,又睜開,發現對方只是在驅趕蟲子。

梁輕深吸一口氣道:“算、算了。我腿不行,夾不住馬,太危險了。”

蕭承衍皺了下眉,梁輕雙腿都沒有知覺,他一個人,控制不住馬匹,而且還不會騎馬。畢竟騎馬不是那麽安全的事情,一旦摔下來,重則沒命,輕則殘疾。

蕭承衍上輩子突破自我極限慣了,征戰沙場的時候,在亂箭中騎馬穿過都是常事。但此刻面對梁輕的事,卻不一樣了,謹慎周全才是第一。

他手中的馬匹一動,梁輕退讓了一下,便見蕭承衍忽然伸手一按,身體就像騰飛一般躍上了馬背。

梁輕擡起頭,坐在馬背上的蕭承衍身形高大俊朗,忽然對自己伸手,垂眸道:“公爺信我。”

梁輕一楞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臂,蕭承衍彎下腰,穿過他的手臂,將梁輕整個人抱了上來,安安穩穩放在馬背上。

沒等梁輕反應過來,蕭承衍便拉著馬繩出發了。

秋天夜晚的風比白日裏寒涼上許多,然而,梁輕貼著蕭承衍胸口,覺得滾燙無比。

身下的馬跑的不是很快,但對於坐輪椅那麽久的梁輕來說,還是觸.感刺.激的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
踩過的草叢和驚起的飛鳥,還有他的視野,一下就變寬闊高遠了。

一路穿過山林,跑到了小溪邊,蕭承衍才慢下速度,這種新奇又刺激的感覺讓梁輕一顆心跳的飛快,氣息也很喘。

蕭承衍穿過他手臂牽著馬繩,面色淡然,在他耳後語氣平靜說道:“大人體弱,不便騎馬太久。”

等停下來,梁輕才發現蕭承衍的氣息仿佛包裹了自己一樣。蕭承衍雖然才二十歲,肩背和胸膛已然像成年男子一般寬厚而堅硬,不討厭,但……似乎有些過分親密了。

此處風景很好,有一處小瀑布,梁輕道:“在這裏多呆一會兒,可以嗎?”

蕭承衍點頭,讓梁輕抓著馬繩,下馬牽著來了潭邊。

淺淺的清潭水上映著一彎明月,水光仿佛流動的晶體一般。蕭承衍想了個法子,讓馬蹲坐了下來,梁輕自己爬了下去,坐在柔軟的草坪上。

周圍安靜下來,溪流和蛙鳴都清晰了起來,梁輕看著身邊的蕭承衍,忽然覺得心裏很安定。

梁輕問:“你很會騎馬,是跟什麽人學的嗎?”

蕭承衍道:“世家公子府上都會安排教練,到了一定年齡,就可以開始學騎射了。”

梁輕說:“你學的最好吧?”

蕭承衍皺眉道:“未曾跟人比較過。”

梁輕腹誹,確實是不會比較,炮灰都是送上門來打臉的,主角必須牛逼而不自知。

梁輕剛要繼續說話,蕭承衍忽然看向他,比了個安靜的手勢。

他的神色驟然嚴肅起來,梁輕皺起眉,用嘴型問:“怎麽了?”

蕭承衍回道:“有馬蹄聲。”

他忽然起身,將那匹汗血寶馬趕走,然後回來蹲下道:“上來,有人來了。”

梁輕不敢耽擱,爬上蕭承衍的背,兩人一起躲到灌木叢中。

蕭承衍一只手握拳放在梁輕背後,怕人坐不穩弄出聲音。

梁輕一楞,發現蕭承衍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然從家族落敗後的落魄君子,已然成為會不自覺會散發魅力的成熟男子,變得可以讓人徹底依賴了起來。

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,那馬蹄聲已經接近了,梁輕擡起頭,借著月光和灌木叢的枝葉,依稀看見兩個人影從山下上來。

他們手中牽著馬,渾厚有力的男聲傳來:“好久未曾這樣見你了。這個簪子很配你,喜歡嗎?”

那人擡手,似乎撥了一下對方的發簪。

“自然。深宮中呆久了,什麽都很喜歡。”

梁輕瞪大眼睛,女子的聲音,正是昨晚才見過的太後!

而且,梁輕與太後見面時,對方神色總是淡淡的威嚴,卻從未像這樣,用帶了點少女的羞澀和喜悅的語氣說話。

連蕭承衍都挑了下眉。

只聽梁太後又低聲道:“在宮裏見個面不好嗎?為什麽非要出來,也不怕被人看見?”

“我白日經過這裏,覺得此處風景太好了,便想帶你過來看看。”

他們的聲音忽然就近了,梁輕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。這個秘密太過驚人了,梁輕的心臟要跳出來了一般跳得飛快。

忽然,蕭承衍傾身按住了他。

梁輕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他哪裏,只聽到對方的心跳有力地跳動著,在天地間卻讓自己不那麽緊張了。

“別亂動。”蕭承衍的聲音很輕。

“山路臟了我的裙子,不去了。”前行的男人忽然被拉住了,太後似乎頗為不滿道,“夜晚也沒有獵物,不如回去看你狩獵到的那些東西,更有意思些。”

男子說:“那就回去吧。”

他們漸漸走遠了,等到聲音徹底沒了,蕭承衍才松開按著梁輕的手。

梁輕深吸了一口氣道:“他們……沒有發現我們吧?”

蕭承衍搖頭,一低頭,看見梁輕拽著自己袖子的手指,心頭一動。

梁輕道:“方才是太後?還有一位男子是誰?”

蕭承衍道:“安定侯。”

梁輕略微緩過神,心中驚訝更甚,道:“幸好沒被發現,不然太後往後必不可能容下我了。”

堂堂大越太後與人私通,這麽大的醜聞梁輕根本擔不起,讓太後知道了自己全看見了,都不用太後,安定侯都會想殺了自己。

到時候如果皇帝再支持太後,兩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,不知道自己一個權臣,和皇室拼起來,南越的江山會不會因此風雨飄搖。

蕭承衍明白他的隱憂,道:“我們先回去。”

梁輕扭頭看了眼,道:“馬呢?”

“早跑了。”蕭承衍沒想著要找回來,不是自己的養的馬,一旦放走,基本上都不容易召回來。

蕭承衍忽然轉過身蹲下,梁輕看著他,一楞:“你背我?”

很長的一段路。

蕭承衍道:“公爺再磨蹭,便趕不上篝火晚宴了。”

梁輕也不是矯情之人,當即爬上了蕭承衍的背。蕭承衍這麽一個多月來在鎮國公府練武也不是白練的,解藥也不是白吃的,背著梁輕走回去的體力還是有的。

梁輕抓著蕭承衍的肩膀,道:“等會兒回去,今日的事不要再提。”

蕭承衍眸子微瞇,“皇室害了我的父親和母親,只要把太後私通安定侯的事捅出來,朝堂中自然有人會提出太後無德,能摧毀一個仇人,總比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洋洋得意的好。”

他說的語氣認真,梁輕一急:“我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,而且太後與安定侯……”

梁輕頓了頓,腦子裏也有些混亂,“也不知道他們是因何私會,私下裏見過幾次,皇帝是否知情。一旦讓他們反應過來,我們便處於劣勢了。總之,你今日便當什麽也沒見到。”

蕭承衍不知道怎麽的,就被那我們兩個字給取悅到,便道:“好,聽公爺的。”

蕭承衍明白梁輕的意思,他多活了一世,知道如何等待最佳時機來給敵人最致命的無法喘息的一擊,此時暴露這件事情,對他們的好處有限。

但蕭承衍沒想到梁輕會攔下自己,因為他把這件事捅出來,皇帝與太後的怒火就會針對著自己,國公府只要把他推出去,還能看一場戲,最後坐收漁翁之利。

梁輕的潛意識裏,竟然是保全自己嗎?

蕭承衍微偏過頭,卻發覺梁輕已經伏在自己背上休息了。

淡淡的沈香飄入鼻尖,他體虛,就這麽會兒,已經感覺到很疲倦了。好在蕭承衍步伐很穩,梁輕趴著閉目養神了片刻,便到了自己的偏殿裏了。

蕭承衍側頭叫他:“梁……公爺,到了。”

梁輕睜開眼,看到周圍熟悉的場景,半晌才反應過來,道:“已經到了?”

蕭承衍身上背著他不方便,還好繡繡守在屋子裏,給他們開了門,將輪椅推了過來。

梁輕按著蕭承衍的肩膀,直起腰,蕭承衍屈膝矮身,好讓梁輕能坐到輪椅上去。他剛半蹲下去沒多久,就聽見梁輕嘶了一聲,對方的手臂又抓緊了自己的肩膀。

蕭承衍皺眉,伸手去扶著梁輕,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腰,”梁輕低頭抵在他肩膀上,弓著背,聲音輕輕地說:“……疼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蕭蕭:!?!!

這時候再忍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攻了蕭蕭(認真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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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互為救贖/情敵變情人/abo

原名:情敵他又甜又軟ao日常、無腦無邏輯談戀愛小甜餅、生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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